谁在撒谎的结局?
2015年4月,《泰晤士报》以《是谁在撒谎》为标题,集中刊出对萨科齐一案3名主要证人所做的采访报道。按照文章的说法,该案检察官们曾明确表示,萨科齐的司机迪亚拉对法官撒谎,而迪亚拉在狱中写给家人的信中,却表示“是我把总统拖下了水”。萨科齐辩护律师则指责检察官玩弄“卑劣的手段”,对证人进行“诱供”,才使得迪亚拉“改变供述”。
3名主要证人相继为萨科齐“脱罪”
拉切尔·布罗德曼是萨科齐的私人秘书,2014年2月,她在法国国立桥路司法研究中心完成了有关萨科齐财产情况的供词。布罗德曼早在1999年就被任命为萨科齐的私人秘书,她对萨科齐及其家族非常熟悉。
根据布罗德曼的供词,萨科齐及其妻娜塔莉·萨科齐在担任总统和参议员的8年中,没有申报他们所拥有的两套海滨别墅。这两套别墅分别位于朗格多克-鲁西永大区卡尔卡松附近的海滨和卢瓦尔省份的拉索尔,面积分别为1390平方米和990平方米。她还说,萨科齐以类似的方式隐瞒了两座豪华游艇的拥有情况,并故意使妻子不知道他收藏有很多珠宝。
布罗德曼的供词中还曝光了萨科齐很多“生活中的细节”。她证实,萨科齐习惯将早餐面包上的果酱和黄油分割开,不吃一顿完整的早餐。她还讲述了一个萨科齐“经典”笑话:一位富有的贵妇人问萨科齐如何才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萨科齐回答:“您用不着走进我的内心世界,如果您走进我的心里,你会发现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的心。”
不过,这位32岁的年轻人并没有为萨科齐脱罪。就在接受审讯期间,迪亚拉意外死亡。围绕他的死亡,出现了“自杀”、“他杀”两种说法。“自杀”说来自于迪亚拉的家属,他们称狱中有人对迪亚拉施加了“难以想象的压力”,最终致使他选择了自杀。“他杀”说是法国总统奥朗德的代表提出的。按照这一说法,迪亚拉是被“秘密警察”所杀害,其死亡与萨科齐被起诉一案无关。
面对检察机关的指责,迪亚拉的妻子在法院声明中说:“如果有人为总统偷钱包,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这是个傻瓜!如果总统需要我丈夫,他会向我丈夫提出要求。我丈夫是一个为总统效力的傻瓜。”
为谁而写的《是谁在撒谎》?
如今,《是谁在撒谎》一书的写作目的已经很清楚,即萨科齐一案的其他参与者,包括支持萨科齐的右翼政党成员、萨科齐家族的亲友们,纷纷出面指出迪亚拉说了假话。按照本书的说法,3名主要证人“改变了他们的供词”,为萨科齐“翻案”。
《泰晤士报》为何在4月份才集中发表有关萨科齐案的文章?其主编菲利普·曼丹在书中解释说:“为了对这起备受瞩目、争议不断的案件进行完整报道,《泰晤士报》记者必须等所有证人出庭作证后会见了各方当事人、查阅了诉讼文件之后,才能发表他们的调查报告。这就是我们今天所理解的公正性。”
按照曼丹的说法,本书并非为了指控萨科齐而写,而是由于“对司法程序的公平性和合理性的关注”。他还为本书作者“脱罪”,说明他们没有偏袒任何一个当事人,“无论是萨科齐,还是法国共和国”。
那么,这本汇集了所有萨科齐“辩方”观点的书,真像它自己所标识的那样,“不是为萨科齐而写,而是为司法机构所写”吗?
在书中,“司法机构”以第三方的身份,“引导”全书框架构架和观点确立。包括对3名证人的采访,都是按照司法机构的要求,由“辩护律师”陪同进行。即使将3名证人的“新证词”直接采信,也无法免除萨科齐的罪责。因为他们所涉及的只是总统“经济问题”的一小部分,而整个调查的对象还包括萨科齐“挪用公款”、“滥用职权”和“密谋犯罪”问题。
法国公众真的被“误导”了吗?
作为一本“调查报告”,《是谁在撒谎》一书并未引用充分的证据,对其指控作出详细说明。本书作者当然可以指责法国“司法体系”,却必须表明他们的观点建立在“合理推理”和“充分论据”基础之上。不过,其结论却是对相关当事人“显然恶意中伤”和“毫无根据”等。
本书指出,“萨科齐总统对证据的明显歧视”和“许多法官的不慎”,“使得我们有了一个不可能公正和不完善的调查”。不过,这些“缺陷”完全属于“司法领域”,无法否定调查活动的“客观性”。
本书所说的“法国民众被误导”云云,也同样难以成立。按照作者的说法,法国民众被“误导”是由于司法体系工作不力。也就是说,所谓“误导”不过是检察官们“抓错了人,起诉错了人”。而这一点在法国公共舆论当中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同。
事实上,大多数法国人认为萨科齐“犯有重罪”。法国民间基金会“皮卡尔-贝当基金会”2014年9月进行的最新一次民调显示,54%的法国人支持对萨科齐轻判;23%的人认为萨科齐罪有应得,应判重刑;23%的人认为不应对萨科齐判刑,他应该免受任何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