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五行到底属什么?
其实,《左传》中并没有记载伍举的话。 伍举说“吾闻之,君子不辱其身”的时候,楚国令尹子元正在跟楚庄王的姐姐大谈男色。伍举的意思是,以子元的身份去谈论这种话题,这是君子干的事吗?所以这里并没有涉及五行的任何信息。
伍举接着说“不羞其君”时,也没有提到过五行。这里只是说他身为臣子,没有给君王争光(比如让君王打赢了),所以是耻辱的事情;而楚国接连打败仗,则是丢脸的事情——这也是春秋时期大多数诸侯国的常态,没什么好说的。
之后伍举谈到“非其所而拾遗于人哉?”这里的“所”字有“地方”的意思,指代的就是前面提到的国家、君主。这句话翻译成现代汉语大概是:你既然不在自己的地方,却跑过来捡别人掉的帽子,这算怎么回事?伍举的言外之意是说,你子元又不是楚国人,却跑来干涉楚国内政,这不是瞎折腾嘛! 而最后伍举所说的“故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于身乎?恶乎其言也不出於其身哉?”意思是,如果我在魏国说了一句好话,哪怕相隔千里,也会有魏国人响应我;同样地,如果我说了句坏话,哪怕就躺在自己家里,也会被魏国人唾弃。所以你看,伍举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五行什么的……
那么,这段史料中究竟有没有关于五行或楚庄王生辰的记载呢? 有的。 这就要说到一个叫做刘向的人。 刘向是西汉时期的文学家,做过汉宣帝和汉元帝的谏大夫,也就是皇帝的高级顾问。他一生著述颇丰,最有名的当数《列女传》与《新序》等书。此外他还参与过《春秋左氏传》的注释工作。不过,最让人称道的还是他在整理古代典籍方面的成就,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战国策》和《楚辞》。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的“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于是楚亦终不以丑故废楚臣屈原焉”一句就是出自刘向之手。而在《楚辞》里也能找到《战国策》的影子,只不过前者比后者要更详细一些而已——例如《离骚》中的很多段落都提到了《战国策》里的具体故事,但后者就没有这种内容。而且《楚辞》中出现的这些情节在《战国策》里往往还不止一处出现,所以后世有不少学者怀疑《楚辞》的部分作品可能不是屈原原创的。
另外有趣的是,司马迁写的《屈原贾生列传》中也有关于伍举的一段话,原文是这样的: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尹。谤王馀以为诽谤刑戮欲速亲贵,怀王既怒而不见也……” 其中伍举对楚怀王的指责基本上都和之前伍举对楚庄王的指责类似。唯独不同的地方在于,司马迁把伍举的时间“三年不言”改成了“诽谤刑戮之欲速亲贵”,并把伍举的名字由伍举改为了伍奢。 至于为什么司马迁会把伍相国改成伍奢,恐怕是因为当时他已经知道伍家父子都被楚国大臣费无忌设计陷害而死,所以觉得伍举这个人物不够光彩吧。